打鬼（十八）
这栋建筑有四层，里面是各种机器，这些机器已经生锈，里面墙壁上也满是大片污迹。夜尊和莫三妹对这些机器研究了一番，确定这是一整条屠宰猪的半人工流水线。
进到这里面，夜尊才确定这所建筑就是整个废厂里最大的怨气来源。
他们又是一阵摸索，从一层到四层，穿过屠宰车间、打包车间和其它办公室，一直到第四层的董事长办公室，都没发现什么异常。
鬼的影子都没见到过。
夜尊突然想到了什么，再一次踏入董事长办公室并在里面翻找起来。果不其然，他又在嵌在墙壁里的书架中翻找出了几张照片。这些照片中的人物都是一些年轻女人，背面也都写了同样的字迹。
“这怎么和那些悬疑小说一个路子？这不会是被拐卖了吧？”莫三妹悄声说。
夜尊点头又摇头，凝重道：“我怀疑这里边儿有密道。”
他俩在董事长办公室的各个角落又摸又按，一副自己很懂的样子，赵云澜在暗处终于看不下去了，突然现身：“两位啊，不妨让我来帮你们。”
他行事悄摸儿的，这突然出现一个大活人，差点没给莫三妹吓死。
“哟，赵处长，不藏着啦？”夜尊皮笑肉不笑。
“咳，这不看你有麻烦嘛。至于那些前尘往事不如咱先放一边，我们一起进去，你赚你的外快我也为普通民众消除隐患，行不行？”赵云澜掩饰尴尬，他还以为夜尊没发现他呢，大意了。
原以为夜尊会拒绝，却没想他很爽快的答应了：“行啊。”
赵云澜顿时笑得一脸褶子，同时又很准确的在博古架的一个青花瓷瓶上找到了机关位置，他拧转花瓶，只见一道暗门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夜尊意味深长地看着赵云澜，面上表情略显不虞。
赵云澜察觉到，镇定道：“刚才看你们摸半天，也没发现漏了几个地方，我这一上手就瞎猫碰上死耗子了嘿。”
莫三妹听了眼睛一亮：“胆大心细。”
夜尊：“哦～”
他们沿着密道走下阶梯，发现了另一番骇人的景象——这是一处面积很大的地下场景，内被玻璃隔成多个单间，这些单间分布在左右墙壁的两边，中间留出一条道，走在这条道上，就像走在商场中，他们可以随时打量玻璃里边的东西。
夜尊将手机对着那些玻璃单间举起，这一举差点没给他整吐了——单间里到处都是排泄物，还有几条锁链，一个像猪吃食的水槽就摆放在墙边，里面是一些发霉腐烂的东西，至于玻璃及墙面上发黑斑驳的污迹更不用说。
玻璃上贴着一张牌子，牌子左上角是个女人的照片，这张照片中的女人跪在地上，背景是草地，她浑身赤裸，抬着头露出一个很程序化的笑容。像是动物园中的动物那样。而照片的右边写着“优质母猪”，其它就是些介绍的文字，例如此人的产地，生育状况，情感经历，三围，健康状况之类的。
这三个大男人站在这儿，被这些零零散散的东西震撼到了，多么惊世骇俗啊，人居然被当做猪猡一样关着，还要被打量被挑选，感受尊严流失的苦痛，麻木又无助的度过这些时光。
莫三妹往后退了一步，踩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夜尊发现动静，问他：“那是什么？”
莫三妹拿起一看，眉头皱的更紧：“人的指骨。”
于是他们几个再度沉默了。
他们向里面走去，都能感受到空气中那种让人不安的气息。
“如果这里有一节指骨，那其它的部位应该也有吧？”夜尊转头看向赵云澜，“你们特调处是不是联合警察对这里进行过清查？”
赵云澜不得不承认：“也就前几年吧，每年总有些失踪案，这些失踪人员里有些可以被找到，但有些不行，有男也有女，有老也有少，警察能找到的也很有限，再加上前几年网络不发达，这些人口失踪案也就成陈年旧案了。
后来上面要求所有机关将积案彻查，必须有始有终，再加上查旧案时还有各地年轻女性失踪案件，这才让案件负责人员将一些案子同新案子大胆做了并案处理。可惜我们掌握的线索特别少，这案子几乎没有进展。直到我们接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这才顺藤摸瓜找到了这里……”
赵云澜没再说下去，当时他作为实习警员来参加这次活动，到地方后就发现这一幕。地下空间的遗迹都令人发指，更别说当时的触目惊心，他切切实实看到了那些女人的惨状，加害者的冷酷和残暴，被害人的眼神麻木，宛如行尸走肉，房间里的断肢证明死去的人绝非一两个。
他的叙述戛然而止，夜尊也能想象到后面的情景。他故作轻松的问：“举报信是不是王伟写的？刘湾是第一个受害者对吗？”
赵云澜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夜尊把背面写有“01”序号的照片递交到他手里：“我们在刚进去的那栋楼三楼的一所小房间里发现了刘湾的照片，通过我们观察，发现房间的主人就是王伟——这个守卫着董事长秘密的安保队长。”
莫三妹惊呆了，他俩一起进去的，夜尊什么时候掌握了这么多信息？
赵云澜赞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王伟喜欢上刘湾了。”夜尊道。
赵云澜折服，这个秘密确实是警方不知道的：“你还知道什么？”
“还有一个秘密，”夜尊浅笑一下，随即正色，“它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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