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行

打鬼（十七）

赵云澜经过彻夜不眠的思考，终于发现了终止一切事情的核心问题并找到了最好的应对方案——他就算豁出老命也要把那兄弟俩凑一对儿。这样一来，就能让他们逮着对方可劲儿祸害，还不用误伤旁人了。

说干就干，咱们的老赵也是一个行动派。

于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大名鼎鼎的赵处长偷偷摸摸的开着他那辆骚包的红色吉普车跟在一辆旧金杯后面暗中观察着，从他的神色不难看出他此时给自己的人设是一个睿智侦探。

夜尊从后视镜看着他，心说赵云澜这厮是不是有什么毛病。不过无所谓，忍了。此时在他心里还是赚钱重要。

夜尊抬手就把音响开到最大，瞥了眼后视镜，冷酷地带上了墨镜。

莫三妹深吸一口烟：“我就想问，大晚上有么必要戴墨镜？”

“三哥莫慌，给你也带了。”夜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副墨镜，以为莫三妹也想戴墨镜装*。

莫三妹看着那副墨镜一脸嫌弃，胡子拉碴的脸突然活色生香起来：“老子慌个屁，老子不戴。”

夜尊嘿嘿一笑，也没再把墨镜递给他，嘴里打趣道：“三哥真是个懂哲学的人。”

这话让莫三妹来了兴致，转了个身一脸好奇地看着夜尊：“这话怎么说？”说实话，他被人批评了一辈子，顶多混个“仗义”的名号，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无时无刻都在提“老子”，这还不算有哲学？”

意识到被内涵了的莫三妹抬手就朝着夜尊的胳膊一阵怼。

夜尊被捶的呲牙咧嘴，嘴里喊着：“哎，行了行了，打坏了谁开车？”

他们按照甲方爸爸的要求来到了一处偏郊的废厂前，别说专业的人，就算普通人在这儿路过都觉得这里阴风阵阵。

“我衣服穿少了。”莫三妹面无表情地搓着手臂叙述。

夜尊“啧”了一声，掏出自己的二手智能机看了看当前温度，上面显示28℃。

“三哥，”夜尊揽过莫三妹的肩，动作很是霸道，三妹儿有一瞬在他怀里拘束地像个刚进城的民工似的，“你有没有发现这边的灯看着都要比前面那片地方的暗呢？”

莫三妹沉思片刻，原来这破地儿还有灯啊。

“这是怨气所致。”夜尊还是揽着他，“进去看看？”

莫三妹忍着不适：“看呗。”

闻言，夜尊狠狠朝废厂的大铁门踢了一脚……没踢开。

夜尊顿时有些尴尬，莫三妹也替他尴尬：“不行我们翻墙吧？”

夜尊沉浸在尴尬中，想了想道；“也是，锻炼身体也行。”

接着他俩吭哧瘪肚地从侧面的墙上翻了过去，躲在暗处的赵云澜目瞪口呆。赵处长为他们的睿智折服，过了几分钟才恍恍惚惚的拧开铁门不太起眼的位置的插销走了进去。

夜尊爬完墙就站在原地气喘如牛，莫三妹都觉得离谱，身体素质居然这么差吗？那为什么刚刚夜尊不穿墙呢？原来是为了照顾他这个普通的人类帅哥吗？太感动了。

可惜夜尊不知道他在自己CPU自己。等他休息好后，才一脸严肃的走向怨气最重的厂房内。

厂房里没有一丝光亮，地上湿答答的，有股难闻到极点的味道。他俩打开手电筒，这才发现这所厂房内被设置成无数个小隔间，每个小隔间都被一道铁栅栏锁着，隔间墙壁斑驳，内有水泥砌成的漕形建筑。

莫三妹脑中顿时显示出悬疑谋杀案中的死亡一百零八式：“这个格局好怪。”

“有啥怪的，我觉得看着像是养猪场。”夜尊拉着莫三妹上了二楼，二楼的的格局依旧如此，但唯一不同的是，这儿的墙壁上写满了死字。夜尊摸了摸那些字，写字的红颜料质感像是某种较为柔软的蜡制物品。

他看了看二楼，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东西，转身又去了三楼，三楼没有铁栅栏和隔间，只是几所面积比较大的房间，他根据其中一间屋子地面上残留的麸皮，猜测这可能是几间仓房。而这些仓房唯一引起他注意的是走廊尽头正对着楼梯口的那道暗红色木门。

这道门的锁还是那种链条状的，铁链连接着门框上的锁。

夜尊有些兴奋，左看右看从地上抄起一块板砖，三五下就将链条砸断了。

莫三妹静静地看着被扔回原处的板砖，在心里默默打招呼：又见面了，德先生。

屋子很小，墙壁依旧斑驳，可不同的是，这里放置着一所小床，床是用木架简单拼的，一摇还嘎吱响。对面的墙上是一个书柜，那些被灰尘笼罩的书都是类似于《母猪的产后护理》、《养猪指南》、《养猪的疾病预防》等专业书籍之类的，这一切无一不昭示着，这个厂区确确实实是养猪场。

那诡异的地方从何而来呢？怨气又从何而来呢？夜尊想着，就随便抽出书架上的一本书翻阅起来，一张照片也赫然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照片上是个女人，看着很年轻，留着黑长直的发型，衣着朴素，但胜在整洁，女人有点土气，像刚刚从农村走出来的大学生。夜尊从滤镜和人物服饰判断这张这张照片应该是前几年拍的。

他将照片翻了个面，只见那背面依稀可以辨认出：1栋101舍，入栏时间2001年8 月10日9：42分，食量正常，健康状态良…未生产…母猪耳号01。

一个关于猪的记录被写在一个年轻女性的照片上，这是很奇怪的。

夜尊没再说什么，将那张照片抽出，就将书放回了原处。

他们走出这栋楼，在厂里徘徊着，路过好几个一模一样的厂房，最终来到了一所不一样的建筑前。